【和而不同】

現在，收入差異的大部分是在同一職業的女性之間，而且很大程度上是隨著第一個孩子的出生而產生的。

韓和元

當今，形形色色的夫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努力地在事業與家庭之間、工作與生活之間尋求平衡。我們正集體感悟照護家人對當下和子孫后代的意義及價值。我們開始充分感知它的成本，包括收入損失、事業停滯、伴侶間的權衡，以及單身母親或父親面臨的嚴苛要求。如何平衡家庭責任和職業發展也一直是社會關注的焦點。

遺憾的是，家庭責任一般都更多落在女性身上。在幾乎每個OECD（經合組織）國家，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比例都比男性高10個百分點左右，但全職工作的女性，其收入中位數卻比男性低了10%~20%。

這樣的男女收入差來自哪里？歷史上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又是如何在職業和家庭之間分配時間的？哈佛大學教授克勞迪婭·戈爾丁（Claudia Goldin）無疑是具有發言權的，她長期從事性別與勞動力市場的相關研究，她將20世紀初至今受過大學教育的女性群體分成了五組，深入研究了她們在事業、婚姻、子女等方面的理想抱負與現實中遇到的各種阻礙，以及代際的演變歷程。她的相關研究，曾匯集成一本題為《事業還是家庭？—女性追求平等的百年旅程》的書。

她的這些頗具開創性的研究，最近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北京時間10月9日晚間，2023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揭曉，獎項授予了她，以表彰其“發現了勞動力市場性別差異背后的關鍵因素”。諾獎官方認為，今年的經濟學獎獲得者戈爾丁首次全面介紹了幾個世紀以來婦女的收入和勞動力市場參與情況。她的研究揭示了變化的原因，以及剩余性別差距的主要來源，“促進了我們對女性勞動力市場結果的理解”，揭示了勞動力市場性別差異的主要驅動因素。

諾獎官方在對戈爾丁的評價中寫道，從歷史上看，收入中的性別差距很大程度上可以用教育和職業選擇的差異來解釋。然而，戈爾丁已經表明，現在這種收入差異的大部分是在同一職業的女性之間，而且很大程度上是隨著第一個孩子的出生而產生的。“戈爾丁的研究讓我們對女性在勞動力市場上的歷史和現代角色有了新的、時常令人訝異的理解。”評委會表示，“她的見解遠遠超出了美國的國界，在許多其他國家也觀察到了類似的模式。她的研究讓我們更好地了解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勞動力市場。”經濟學獎委員會主席Jakob Svensson表示，了解女性在勞動中的作用對社會很重要。戈爾丁的開創性研究，令我們現在對潛在因素以及未來可能需要解決的障礙有了更多的了解。

公開資料顯示，戈爾丁于1946年出生于美國紐約，先后獲康奈爾大學經濟學學士學位、芝加哥大學經濟學碩士和博士學位。曾先后執教于威斯康星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和賓夕法尼亞大學，現任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公開資料還顯示，1990年，戈爾丁成為哈佛大學經濟系首位獲得終身教授的女性。如今，她成為第三位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女性，也是第一位獨享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女性。此外，戈爾丁還曾擔任過美國經濟史學會會長、美國經濟學會會長，先后當選為美國文理科學院院士和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

作為一名經濟歷史學家和勞動經濟學家，戈爾丁的研究涵蓋了廣泛的主題，包括女性勞動力、收入中的性別差距、收入不平等、技術變革、教育和移民。她的大部分研究都是通過過去的視角來解釋現在，并探討當前所關注的問題的起源。

值得一提的是，戈爾丁的丈夫勞倫斯·凱茲是她在哈佛大學的同事。作為一對互為知己的學術伉儷，他們共同在性別、歧視、教育以及技能偏向型技術進步等領域進行研究。他們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的還包括他們的姐弟戀，凱茲比戈爾丁小13歲。而2023年，于這個家庭而言，無疑是個幸運的年份，就在戈爾丁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之前不久，凱茲剛剛當選美國經濟學會會長。

（作者系廣州經濟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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